利艾/英香+北OH+親子分/みかんば ,CP固定( ˘ω˘ ) 安定地產出無聊的東西( ˘ω˘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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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ibo:牛_紅茶的香氣

利艾/ 鈷藍

*現PARO











01.

  艾倫是韓吉的畫班學生,每週六上午上課,風雨不改。

  艾倫不是主修美術的,不過學美術的媽媽從小就讓艾倫畫畫,有空還會做做手工。其中,艾倫最喜歡水彩,喜歡那千萬變化的顏色,重重疊疊的色彩總會給人驚喜。媽媽對水彩的認識也沒有很深,只教了他水彩的基本特質、用色注意的方面等等,就讓他自由發揮了。

  倒是艾倫上高中時,被美術老師發現了他這方面的天份,給他介紹專畫水彩畫的韓吉老師。那時,艾倫更愛在球場上給讓一點顏色看看,沒有把正式學畫一事放在心上。

  直至暑假,艾倫百無聊賴,每天只有找朋友去打球,但是朋友也總有沒空的時候。媽媽叮囑艾倫,再不找些事做,就要逼他上補習班,艾倫才又拿起畫筆。

  畫畫悶嗎?艾倫不覺得,只是他更想活動手腳,出一身汗。

  艾倫左翻右找,終於在書包底找回美術老師給他的一張小紙,上面寫著畫班老師的名字,以及電話號碼。

  韓吉是個挺有趣的老師,沒有讓艾倫悶著。第一節課讓艾倫自由發揮之後,便清楚了艾倫需要改善的地方在哪裏。艾倫看著自己一次比一次進步,除了打球、踢球這些男生必玩的運動之外,竟然也把繪畫這個興趣保留。一兩年下來,艾倫的靜物畫已經畫得不錯,有時還給好朋友畫個幾張,當成生日禮物呢。

  考大學的時候,艾倫有明確目標,沒日沒夜地溫習,於是沒學一段時間。到了他考入心儀大學,學業和打工時間表都安定下來後,他才又打電話給韓吉老師,卻接到她接下來一年都沒法上課的消息。

  「畫畫是一輩子的事唷!」想到這樣說的韓吉老師,艾倫決定這一年隨心畫畫,等韓吉一年後回來再說。誰知不久後,韓吉又再打來。

 

  「喂,艾倫醬?我是韓吉老師。不如接下來我給你介紹一位老師,好不好?」

  「新老師?」

  「對,這位老師可是我的老同學,水彩畫大師級人馬,不過他習慣一對一教授就是了。」

  艾倫沒多想就答應下來。

  幾天後,艾倫如常去到畫室。大門沒鎖,可是裏面卻沒有人。正當艾倫要翻找韓吉的電話號碼時,身後有道低沉的聲音響起:「你就是艾倫?」

  艾倫轉過身來,嚇了一跳。

  「是……我叫艾倫·耶格爾。」艾倫嚥下口水,心想韓吉老師怎麼招惹黑道人物,這人黑衣黑褲,臉還跟鍋底一樣黑。

  「我是利威爾,你接下來的老師。進來吧。」

  說完,利威爾便大步走進教室。

  艾倫沒有讓自己驚訝(驚恐?)的表情流露出來,只是緊緊跟隨著他裏畫室,萬一有些甚麼事情,也得先幫韓吉老師扛著。

  利威爾自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心裏豐富的戲,只找了一張水彩畫紙給艾倫,並問:「有想畫的東西嗎?」

  「景…景物吧。」艾倫心裏暗罵自己膽小,但是他光是控制自己的表情已經很費力氣,沒有餘力控制自己的語氣。

  看著比自己還要高的青年像一隻炸毛的貓那樣,利威爾並沒有想到那是因為自己兇惡的形象,只當是艾倫有些緊張。他並不想把韓吉的學生嚇著,便道:「那好,給我畫一張,想畫甚都可以。」

  這麼仁慈的老師往哪兒找?這樣想著的利威爾沒注意到,這只是他經驗裏的「仁慈」,不能跟普羅大眾的「仁慈」比較。

 

 

 





 

02.

  「啊啊啊抱歉利威爾忘了告訴你但飛機就要起飛了,我畫班上有一個學水彩學生,我把他介紹給你了,是個很可愛的學生哦,叫艾倫耶格爾,每個星期六早上九時給他上三小時課就行,靜物已經也畫得很不錯,可以考慮畫畫其他東西,好的就這樣我想一兩天之後我才能正常用網絡或手機所以就不要打——嘟——」

  相信任何人在美好的清晨收到這樣的電話也會心情低落,利威爾心裏咒罵韓吉一百次之後,便認命地起床洗臉刷牙。

  他本來人在國外,這次只是想要休息個一整年,才又回來找求學時期的朋友。

  他一回來,韓吉就告訴他自己要到國外的消息,利威爾心裏確實歡喜了一下——主要是不用再聽她的胡言亂語可以耳根清靜一下——然而沒多久之後,他就接到了韓吉扔過來的燙水山芋。

  不過,橫豎回來後,還沒安排事情可做,指點一下韓吉的學生也不是甚麼難事,就當是借韓吉的畫室的租金吧。

  利威爾梳洗一下,隨意披上大衣和圍巾便走了出租住的公寓。

  甫到韓吉的畫室,便看到一個棕髮青年站在門口,似乎正在袋子裏找些甚麼。他跟青年打了個招呼,便不多說話,趕緊給他找了一張水彩畫紙,先看看他的程度比較重要。利威爾想了想,請艾倫畫一幅畫,想畫甚麼都可以。

  艾倫把自己的袋子放好,很快便拿出自己的調色盤,利索地在教室旁邊拿小杯子裝水,放到畫室中間一張大桌子上。他很快找到噴壺,把自己的調色盤噴濕。利威爾有點嫌棄地看著那個放在桌子上的小杯子,韓吉不知多久沒有洗過,想起都覺得髒。

  艾倫把畫紙舖在大桌上,便開始用鉛筆畫上淡淡的草稿。此時,利威爾看向艾倫的調色盤,看裏面髒髒亂亂的,起碼不是一個剛學不久的門外漢。按艾倫的草稿看來,他想畫天與海,天與海的分隔比例不錯,看來是想畫夕陽西下時的海面,於是用鉛筆勺勒了夕陽的形狀。不久之後,艾倫便拿起畫筆沾水,準備上色。

  這時,利威爾想讓艾倫自由發揮,也沒有再看艾倫要做甚麼,而是在韓吉那個大到嚇人的書櫃裏尋寶。韓吉本人有點糟蹋,但對書的保養倒是很足夠。

  這幾年人在國外,利威爾一刻也沒有消停下來,不斷地創作,幾年之後,漸漸感到疲乏,想要找一些新的靈感和新的方法。他只留了一個訊息給經紀人,便買飛機票回來自己學習的地方。

  人和物在自己迷失的時候,總是想回到故地。

 

  半小時過去,利威爾想,應該畫得差不多了,便放下手上的書,走到正在專注繪畫的艾倫旁邊。

  利威爾猜想得不錯,艾倫是想畫夕陽和海面,只見夕陽畫得相當完整,但下半部分被硬生生改成了草地。

  艾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:「老師,我畫不出海洋。」

  說完這句,艾倫看見利威爾頭頂有一個大大的問號,便接下去說:「就是,每次想要畫海時,總是不能好好地畫出來,總覺得欠了些甚麼。韓吉老師說,那就先不要畫,畫些別的好了,反正畫畫是一輩子的事情。」

  利威爾沒有再說甚麼,只是對艾倫的畫提出一些修改意見。

 





 

03.

  幾節課之後,利威爾不再覺得艾倫是隻炸毛小貓,反倒像一隻朝氣勃勃的年輕貓咪。

  利威爾還發現,艾倫對色彩很敏感,總是能夠找到最具代表性的顏色,讓人一看見就能聯想到物件。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,儘管艾倫本人有點執著於能否把物件或景物完整地畫在畫紙上。

  利威爾沒有吝嗇自己的讚美,對於好的藝術作品,他必定會加以讚賞。以往,他認為對顏色的直覺多數只有小孩子才會有,接受過藝術訓練後,色感便受自己的認知限制,很難再有突破。艾倫因為小時候受到媽媽薰陶,自由發揮,加上韓吉的點撥,倒是發展出超乎一般美術生的藝術觸感來。

  今天,艾倫提出想再嘗試畫海,利威爾也想看看他說的畫得不好是怎麼回事,也就讓他繼續自由發揮。

  結果艾倫拿來的成品,就像幼兒園小朋友會畫出的那種海——一片藍色,上面幾條波浪線,利威爾沉默了好一會兒,艾倫自己也不好意思:「不如我現在搜尋一張照片,跟著畫?」

  「那要相機就行了,用不著大費周章畫下來。你是沒有去過海邊?」

  「也不是,不過印象總是挺模糊。」

  「為甚麼總想畫大海?」

  艾倫一刻也沒有猶豫:「因為想畫。」

  利威爾沒有讓艾倫繼續糾結同一個問題,只從韓吉的書櫃裏找了幾本書,講解一下畫海要注意的地方,就讓艾倫去畫別的了。

  給艾倫上完課後,利威爾拿起必要的工具,便到了附近一座山上寫生。

  雖然是因為沒有甚靈感而回來,不過利威爾還是每天拿起畫筆。

  不過,艾倫的風格使感到疲乏的自己再次感到一絲生氣。

  艾倫終究不是專注創作的畫家,還有很多改進的空間,但是每次看著艾倫專注地瞄向自己的作品,聽見他毫不猶豫地講出想畫畫的理由,他竟然有點羨慕。

  過去的自己過份執著於「創作」的死胡同裏,所以不到幾年,就感到疲乏。

  如果他對自己的畫作有着像艾倫一樣的純粹,應該能夠突破自己的瓶頸。

  利威爾放了一會兒空,便舖開畫紙,打開色盤,噴了點水,便直接用顏色起稿。淡淡的水彩總能平靜心情,久經訓練的利威爾毫無難度地勾出漂亮的外型。他總是覺得,自己練就的一身本領,是為了把自己看過的美好風景逐一畫在紙上,保留下來。

  他畫了好幾張寫生,剛好熱了身,肚子卻咕嚕咕嚕叫嚷起來,這才合上了畫冊,收拾用具,下山準備吃飯。

  這時,他收到艾倫的訊息:老師,要一起吃晚餐嗎?聽韓吉老師說你只有一個人,我帶你去吃好吃的!

 





 

04.

  四四方方的小店面蹟不大,卻整齊清潔,艾倫興致勃勃地帶著利威爾進去。

  小店的老闆對艾倫熟絡地打招呼,本想回去廚房弄幾道菜單上沒有的小菜招呼艾倫的朋友,卻又突然回過頭來,驚呼:「利威爾?!」

  艾倫傻住,看看利威爾,又看看老闆,顯然腦袋轉不過來。

  利威爾先放棄傻住的艾倫,向老闆問好,並以不比艾倫陌生的熟練態度帶艾倫到店裏的角落坐下來。

  坐好之後,利威爾給自己和艾倫倒了杯水,悠悠說道:「我以前是韓吉的同學,也住這裏附近,天天跟韓吉做完作品後便來這裏吃飯,那時老闆還不是老闆,只是個小伙計,後來舊老闆把店子轉讓給他,我也去國外了。」

  艾倫聽完,沒有發表甚麼意見,倒是不好意思地說:「我,我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,現在知道了,你是利威爾·阿克曼,一張畫不知可以賣多少個零的價錢……」他開始左顧右盼,「你會收多少學費?太多的話我繳不起啊……」

  艾倫對韓吉的這位老同學有七分崇拜,三分好奇,尤其跟自己的好友阿爾敏稍為深究利威爾的身份之後。

  他還記得連阿爾敏都對搜尋結果感到驚訝,「這位利威爾先生可是蜚聲國際的水彩畫家,才二十七歲便曾參與……威尼斯雙年展、巴塞爾藝術展……哇哦這裏一大串名字我都數不出來了,你確定現在的代班老師是叫利威爾·阿克曼,沒有錯?」

  他也嚇得下巴都掉了,他只是發展一個業餘的興趣,沒想到韓吉老師連代班都找上一位真正藝術家。

  利威爾面無表情地說:「還不就是在房間裏寫寫畫畫。不說那些,那你覺得自己有甚麼最珍貴?」

  艾倫頓了一頓,認真無比的說:「我對畫畫的熱情不會消減,那是一輩子的事!」

  利威爾看著臉前閃亮的眼神,回了一句:「還不賴。」

  艾倫沒有放棄問題:「那即是我要交多少學費?」

  「就包辦我每天的伙食吧,早午晚三餐。」

  艾倫震驚,且難以置信地問:「就這樣?」

  「就這樣。但是不要畫完畫不洗手就弄,那很髒。」

  「只有韓吉老師才會這樣,看來你有吃過韓吉的加料料理哦!」

  利威爾拒絕回憶嘔心的經歷,默默地把碟上最後一塊牛肉也夾走。

  艾倫看著最後一塊上好牛肉被夾走,有點心痛,不過本著敬師尊老的心情,只嚥了一下口水。

  

  






05.

  利威爾本來只想解決一天三餐的問題,他覺得每天都要想吃甚麼實在太麻煩了。他以為自己會收到相貌不佳但口味不錯的午餐,或者外賣的便當,但他收到的卻是用料非常豐富,甚至還有造型的餐盒。

  利威爾立刻問艾倫:「這是你做的?」

  「對啊。」

  「不是別人做給你然後你不想吃再交給我的?」

  「不是,自己住又會煮食很不合理嗎?」

  利威爾不是那麼愛追問到底的人,不過還是忍不住再問:「真的?」

  於是艾倫當晚邀請利威爾到自己的家來,親自示範他的真才實料。

  艾倫的爸爸因為做研究的關係,和太太搬到國外居住,留下艾倫一人在本國生活和居住。當然這也多虧媽媽自小的訓練,以及友人因為好玩而提出的各種要求,艾倫的廚藝便精益求精,雖不算世界級大廚的程度,煮家常小菜,弄個便當卻也綽綽有餘。

  「都是一些家常小菜啦,如果不嫌棄,老師你過來吃的話,省得洗餐盒,還能吃到熱辣辣新鮮飯菜!」

  利威爾看著桌上的飯菜,開始明白為何日本人要心懷感激地說「開動了」。

  晚上,利威爾躺在自己的床上,看著滿天星宿,想了很多。

 





06.

  他開始畫畫,是想要把自己多到滿溢的感情舒發出來。

  那時正值他的媽媽病逝,叔叔代為照顧的時候。利威爾三餐豐足,該有的不缺少,唯獨與家人的親密與愛,叔叔無法給他。

  這也難怪叔叔,其實他自己也是孤家寡人,沒有照顧孩童的經驗,也深知自己不是照顧人的材料,除了物質上的富裕,實在想不到有甚麼可以給利威爾。

  不過,有一點很特別。叔叔頗為富有,這是因為他做的生意中,有些是不能見天日的勾當。他很早便把利威爾送到寄宿學校,並花了一些手段改姓埋名,現在想來,叔叔應該是不想自己出事的時候連累到他吧。

  不過,利威爾要意識到這用心,要等到後久以後的事了。還在寄宿學校時,他可沒少讓老師、校長費心,他成了當地鼎鼎大名的小混混頭目,把藏在心裏的情緒發泄在別人身上。因為利威爾從不在校內鬧事,校方也只希望這位學生儘快完成學業離開,不鬧出甚麼大事來。

  高二的暑假前,本來利威爾要一如既往地過下去,卻遇到兩個改變他生命的友人——韓吉與艾爾文。

  韓吉看起來像瘋子,利威爾至今也覺得自己判斷沒有錯誤,艾爾文則是城府甚深的笑臉虎,利威爾一度以為他是警察派來,要抓他小辮子的臥底。

  自從兩人被小混混找麻煩又被利威爾救了(利威爾說當時他只覺得那些小混混更嘔心)之後,便對利威爾感興趣起來。兩人曾經不要命地抓住利威爾,問了一個他當時啞口無言的問題:「當你覺得連發泄在他人身上時都無法令心中鬱結舒解時,你要怎麼辦?」

  「囉嗦。」

  「以前可能沒人聽,但現在有兩個傻子在啊。」韓吉的語氣很欠打,但她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利威爾。

  「你不是見人就要打,只會打欺負低年級、搶途人零錢的小混混。好像抓住他們,為了證明一些事情。」艾爾文說道,「不一定以語言的方式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,還有很多方法,比如用筆。」

  艾爾文遞出一本全新的畫簿,一支鉛筆,和一盒水彩。

  「我和艾爾文都想要幫助你,不是當救世主,只是我和他都覺得你的背影有夠寂寞。」

  現在想來,韓吉當時說的話很像電影裏面無關痛癢的配角,突然說出一句震驚觀眾的道理一樣。

  一個暑假之後,利威爾還記得,他拿著畫具回學校時,老師再三仔細詢問他帶這些工具回校的原因,生怕他會拿著畫框打架一般緊緊地盯了他一個星期。

  利威爾就此開始了他的繪畫生涯。

  他沒有跟隨任何人,只是看了幾本書,按著自己的感覺,把自己想畫的東西通通畫下來。

  高中的最後一年,利威爾挪出一點心機,成績剛好進到U大最好的藝術系。

  他在系裏是有名的怪人,只出席感興趣的課還只是小事,交的功課從沒符合老師要求,甚至最後畢業展覽也隨心所欲地完成作品展出,但他卻是拿著一等榮譽畢業。

  據院長所言,他注意到這名學生,知道他只是堅定地朝著自己的路進發,故認為他已具體畢業資格,並比同期所有學生的天資更高。

  之後,利威爾拿著獎學金到國外深造,每天關在自己的房間裏專心畫畫,數年間便因為別樹一格而闖出名堂。但是,他卻在知名度最高的時候,發現自己的生命裏欠缺了些甚麼,也在繪畫上遇到瓶頸。

  技巧是頂尖的,但是要畫甚麼,要為誰畫呢?

  上天再次眷顧他,他一回來,就找到自己欠缺的東西了。

 

 

 

07.

  時間過得很快,韓吉回來的時間又提早了一些,利威爾耳根清靜的時間就這麼完結了。

  「這裏是我家,我想說啥就說啥~」韓吉笑嘻嘻地說,利威爾嫌棄的臉她看得一清二楚,「最佳損友」大概就是形容他們。她一邊收拾畫具,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利威爾閒聊:「話說你怎麼還不回去?艾爾文一直在找你阿?」艾爾文就是利威爾現在的經紀人。

  「在哪畫不都一樣,我想待在這裏。」

  「啊???」不知為何,聽到這句話的韓吉臉容扭曲,難以置信地發出一連串助語詞。

  「不是因為你,是因為艾倫。」利威爾喝了一口紅茶,臉不紅氣不喘的說:「看到他認真畫畫的模樣,還有吃到他煮的飯菜,我才畫得出來。」

  韓吉只當他胡謅一通,沒有理會,「講到艾倫,他甚麼都畫得挺好的,就是畫海不行。我走之前有教過他,他都快要戳穿畫紙了,卻只一股腦兒塗藍色,就像——上輩子沒有看過海那樣。不過這輩子應該有看過吧?為啥會這樣?」

  利威爾沒有回應,看似沒聽到韓吉的自言自語,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。

 

07.

  這星期是利威爾代班最後一節課,利威爾要帶艾倫到外面寫生,還特意改了上課時間。

  利威爾本來想了很多在車上要跟艾倫說的話題,不過艾倫因為連續上了好幾節課,十分疲累,開車十分鐘後便倒在一旁睡著了,還張著口,車子一抖,便一頭撞向玻璃窗。

  如果艾倫醒著,如果韓吉或艾爾文也在車裏,便會看到利威爾看見艾倫頭撞玻璃窗時嘴邊的絲笑意。

  開了一段蠻久的距離,終於到目的地。利威爾把車子停好,便把睡得半夢半醒的艾倫拉下車。

  一睜眼看見利威爾的臉,艾倫趕緊擦了擦嘴邊,同時觀察四周環境時,被震撼到連要對利威爾說不好意思都忘記了。

  「這?!」

  艾倫不知道,在他生活的地方,竟然還有這般美景。斜陽西下,映得海面波光粼粼,天邊的雲朵被太陽燒得通紅,偶爾有幾隻海鷗飛過,煞是好看。

  艾倫驚歎了好一會,利威爾遞上寫生用的筆和紙,讓他把這一刻記錄下來。

  「我第一次注意到大海有那麼多細節,總覺得大海就該跟利威爾老師一起來看。」即使在說話,艾倫也一直看著海洋,就像看見愛不惜手的新玩具的孩子一樣。

  「你只欠一點仔細觀察,實物又比照片生動,看過總是比較好的。」利威爾沒有說,他也覺得大海就該跟艾倫一起看,儘管他跟艾倫認識還不到一年。

  「有點藍,有點綠,還有夕陽的橙紅——」

  利威爾請艾倫把對海印象牢牢記住,回去畫室立刻把一切畫下來。

  就像解開了魔法,艾倫預備好一切便專注作畫,眉頭糾結在一起,眼神變得兇狠可怕,但是利威爾覺得,這是很可愛的表情。

  艾倫的筆下不再只是一個色塊,夕陽下的海被深淺有致地畫在紙上,全然不像之前不會畫海的生硬繪圖。

  利威爾忽然想到,下一年畫展的主題是甚麼。

  

 





08.

  韓吉後知後覺地發現,那天利威爾不是胡謅時,已是一年之後。

  她心血來潮收拾畫室,拾到夾在書中的一張小紙,那是一張人像畫,沒有很清晰的五官,只看見畫中人緊皺的眉頭和亮晶晶的眼神,盯著眼前的稿子,還有利威爾的署名。

  有那麼一刻,她覺得畫中人很眼熟,然後一切在電光石火之間在她心裏重組起來。

  韓吉趕緊給了個訊息:「喂你看上了艾倫?」

  本來大概三天回一次訊息的利威爾答:「是,我喜歡眼神有魄力的人。」

  韓吉趕緊又問:「你們在一起了?」

  利威爾答:「沒,我正在追追看。」

  然後,他發來自己來年個人展覽的特設,韓吉一打開,是很舒服的一片藍。

  韓吉心想,真是春心動了,好久沒有見過利威爾畫出這麼鮮活的作品。

 

 


 

END…?

 

 

  

 










 

  

相比以前,您的作品從暗沉的風格變得明快鮮亮。是甚麼影響了你的創作?

我曾經有一年休息時間,那時我做了一個孩子的畫班老師。他對創作的純粹與鐘愛感染了我,讓我重新審視自己作畫的初衷和風格。所以我把目光從自己內心深處,轉移到人與自然。這樣的變化開闊我的靈感,我想這是我創作上的轉捩點。

 


  

  「啊?你還教過小孩子?他沒有被你嚇哭嗎?」偶然在網絡讀到利威爾這段訪問的艾倫問。

  「沒嚇器,還天天給我做飯食,很不賴。」

 






27.12.2016 給文加一張圖X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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